【抵达之谜】一棵“劫后余生”的树,又能守望什么家园

2014年04月02日17:08  品图专栏  作者:张海龙  
摄影|罗先明

文|张海龙

  “一棵树,在水泥钢筋的城市里显得弥足珍贵,很多时候比一座房子更容易被留下……”

  这是杭州摄影师罗先明漂泊北京时发现的秘密:在这座堂而皇之的超级大都市里,经济巨兽在城市化的锣鼓喧天声中排挞而来,不管不顾地在繁华一侧同时制造荒凉。城市深处有种野蛮的力量,废墟上孤零零的一棵树装点了片刻的温柔。树是江南人敏感的事物,在不毛的戈壁上他们总是战战兢兢,像蓦然间失去了在大地上生存的依托。所以,罗先明的镜头几乎本能地对准了北京城市化进程中那些墙倒屋塌后遗存的树,一根一根兀自立在那里,像是风中之烛,飘摇着一种无力感,也像是白日焰火般灼灼地烧着,却看不见多大的火光。

  敏感摄影师的眼睛天然为“意象”而生,当很多新闻记者都把镜头直接对准粗暴的城市拆迁之时,罗先明主动掉转“枪口”,让“树”这个“意象”衬托出我们这个时代的粗鄙。正如他所看见,从二环里到六环外,从胡同到故宫,从高楼到民居,拆与建从未停止,只有一两棵干枯的“树”站在那里,如同坚守家园的守望者。或许在这种影像所构成的谜局当中,我们才更能理解鲁迅所说“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那是一种孤独到无可救药的境地,也是内心彻底荒凉的外化体现。很多时候,摄影师下意识地按下了快门,却在无意中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

  我不知道罗先明选择黑白影像的真实原因,如果是我来拍摄,倒更愿意用充满“噪音”的彩色来描摹我们所有人的“无所适从”。记得一位中国美院研究色彩的教授曾经说过,当代中国人掌控不了彩色,因为所有的彩色全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混杂在一起,完全没有审美,也完全没有秩序。太多的摄影师选择用黑白影像来“纪实”,其实只是对现实的逃避,是对现实别有用心的“虚构”。在黑白影像里,照片变得好看起来,原本粗俗的现实暂且退去,却呈现了一种“旧日子一去不复返”的怀念与乡愁。真正的大问题在于,这个剧烈变动的年代,所有人的故乡都已不再,一棵“劫后余生”的树又能守望什么家园?只不过,我们是在树的身体上看见了风的形状而已。

  我们所有人,都是风吹来的沙,都是挪不走的树,这是命运的图景。

 

栏目编辑|马俊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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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关键词: 城市化 家园 拆迁 树木 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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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相信我是喀什人,更不相信我在这里生活了18年。后来还是google告诉我,哪里是喀什老城,哪里是高台民居。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定义着喀什。

如果摄影真的能够改变世界,一定是从改变人心开始的。因为人性中的丑陋和不美好才是这个世界上一切社会弊病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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